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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高世开巧侦案(第1页)

第二日,高世开只身离开大理寺,出了金陵城,汇合韩林,便前往润州。到得润州刺史府,只称是刺史杨大人家亲戚前来拜望老爷,和韩林二人秘密拜见了杨知鉴,拿出常梦锡书信和黄家二子的状纸,说明来意。

杨知鉴心中大喜:“贤侄这趟出了个好差,这陈忠为害一方的事,润州府早有所闻,只是他干下的事常常是满门除尽,连一个苦主原告都没有,又是假强盗之手,寻不得实证,如今大理寺亲自侦查此案,自是最好不过。只是这事虽有原告,大体知晓埋尸的位置,就怕我等带兵前去,万一挖不着尸,被他反咬一口,就十分被动了。”

高世开道:“陈家非寻常百姓,事未确凿,我等断不能带兵前往。侄儿为两位大人想出一个办法,表舅大人只须静候我二人消息便可。”于是将自己打算,如此这般说与杨知鉴知晓。杨知鉴抚手称好,叮嘱二人小心谨慎,又私下支度些办案所需银两交与高世开,着二人前往李桥。这才有了李桥镇上,高世开,韩林二人造访陈忠二管家戚善之事。

戚善见有金陵的茶商上门,自是欢喜,只是有些奇怪:“这收茶的商人,一般皆在清明前开始收茶,持续到七八月收尾。两位老板却为何这般天冷之时便来?”

韩林道:“我兄弟二人在金陵城中开有生意,往年多以经营蜀茶,湘茶为主,客户渐多,一心喝惯本地茶的也有。我兄弟便寻思需找个本地能大宗些供货的上家,趁着未开年,买家上门的尚少,先付了订金。一来年后我兄弟事多无暇走动,二来也图个好些的价钱。”

戚善道:“原来如此,那两位老板可算来对了地方,润州乃京畿大州,咱们家老爷的茶园子规模数一数二。二位诚心前来,必定应承一个让二位老板满意的价钱。”当下命下人七脚八手搬了些今年的余货来与二人看,自少不了泡些上好茶叶让二人品尝。高、韩二人乃有心图他,知道此事最紧要处须着落在他身上,自是甜言蜜语,直说得这戚善满面春风,执意要置办酒席,留二人用膳。

高、韩二人欲擒故纵,言道:“今日尚未交易,不敢叨扰贤主人。天色已晚,且待我兄弟二人去觅了住处,明日看过茶树,定下一应交易,才好喝酒。”言毕,将今年余货只要了三百两现银的茶叶。至于来年大宗新货,须看过茶园方可下定。这原本也是茶商交易的行规,但凡大宗预定,买家须现场观茶山朝向,土壤厚薄,茶树株型、品种。

戚善眼见这是安心买家,出手又爽快,不疑有他。大方道:“两位老板这般爽快之人,却莫要把我主人家看小竖了去,既是明日本就要看这茶园,今日便由我安排,住到茶园去便罢。”说罢再不由二人推辞,将二人送去茶园,选了间干净上房与二人歇息。又着人买来酒菜,好生款待,三人喝到尽兴,戚善方自回镇上家中去睡。

待戚善离去,二人好生将这茶园子观察打量了一番,但见这茶园占地极广,不下千亩。独独中央建了这六七栋房舍,平日里看守这茶园的,不过两三个粗使奴仆,果然是个杀了人随便埋了也无人知晓的去处。按那黄家二子所言,必是此处无疑了。

第二日一早,戚善便到茶园,与高、韩二人指了茶山坐落,朝向,看过茶树。韩林道:“果然是老茶园子,今年余货已有这番滋味,新茶自是让人放心。”三人议过价钱,按几月茶如何收价,商定妥当。高、韩二人又取了八百两银子作为定钱,商定每批新茶货到金陵,便在其中抵扣。扣完定银便货到付款,算是订下了全年交易。字据已立,现银收了,戚善见做下这般大买卖,好不欢喜,又置办好酒好菜,在茶园与二人欢饮。酒到酣处,戚善挽留二人多住些时日。韩林却道:“我兄弟二人遇得好主人家,你仁我义,便如兄弟般亲近,原本也不该走得这般仓促,只是。。。。。。哎,不说也罢。”言毕打住不提。戚善意外道:“既是如兄弟般亲近,可是小弟有什么做的不周到之处请明言,也好容小弟及时改过。”

韩林道:“此事倒与你无关,昨夜我在这里睡了一夜,确实不曾睡好。我本是行走江湖的买卖人,并不胆小,只是一夜闻得鬼哭之声,叫我如何睡得着。”

戚善道:“果真鬼哭么?”

高世开也道:“是有些奇怪,不止韩大哥听得,小弟也听到了。”

韩林道:“难不成我还撒谎不成?我琢磨这事许是你家主不讲究,或许是扩这茶园时,遇着甚无主野坟,挖出那遗骨随意丢弃了。那坟主魂魄失了容身的去处,难免怨气不散,是以啼哭不止。”

戚善本来心中有鬼,难免有些心虚,道:“以我所知这却是没有的。倒是先前有三个外乡人在附近为强盗所害,曝尸荒野,家主心有不忍,将他掩埋了,想是外乡人,身死他乡,心有不甘,是以阴魂不散也是有的。”

“如此说来,外乡人客死他乡,必定无人祭奠。你且指与我地方,我趁着酒兴,斟杯温酒往他坟头上一倒,敬他一敬,今晚也可睡个好觉。”韩林眼见戚善酒意已浓,抓住时机,把话说到正题上。左手提了酒壶,右手端了酒杯,便自顾往外走去。戚善只得跟在后面,高世开也随后出来。戚善指出去百多步外一处竹林边,带着他二人过去道:“便是此处,两月前三个外乡人途径茶园附近,被附近强盗害了,便埋在这里。”果然见有一处乃是新近不久刚动过土的样子,天气寒冷,还无新草长出。

韩林斟一大杯酒,对天作揖道:“外乡的兄台,请一杯酒,晚间莫要再来惊吓我们。”高世开也道:“我也敬他一杯,凑成双数。”戚善也敬了一杯酒,三人又回去喝至天黑,戚善方回镇上歇息。

高、韩二人在茶园子再住了一晚,第二日到戚善家中,将买好的现茶雇了辆驴车装好,乃向戚善辞行道:“戚兄几时也到金陵来走走?也好让我兄弟做个东回敬回敬。不然便只是叨扰,没有回答,也自觉脸皮太厚。”

戚善道:“都是兄弟家,怎如此说话?我平日里极少去京城,只年底办年货时大抵是要来的,到时候是定要来两位兄台府上拜拜的。”如此说好,三人作别散了。

高、韩二人自悄悄到了润州府杨知鉴杨大人那里回禀消息。这杨知鉴也是个有计谋的人,听了二人细说前后长短,便道:“陈家地方上势力颇大,若在润州拿了那戚善,他即刻招了便好,他若替家主扛事,必定拖延时日。风声出去,让他陈氏兄弟生出许多计较、应对来。算来离过年已不足一月,不若待他到金陵办年货,悄悄拿住。大理寺狱中审他,神不知鬼不觉。待他落网,我这边直接派兵围了茶园子,取了尸骸骨,办他个铁板钉钉,方为可靠。”二人知他说得有道理,便告辞了回金陵。高世开自去回常梦锡的话,把侦办经过和杨知鉴杨刺史的意思说了,大理寺内如此这般计议停当,便只待戚善来金陵。

眼见年关将近,过了大约十来日,戚善果然来金陵办货,自然是特意要来高、韩二人处拜望。二人接到戚善,欢喜道:“不知什么风把个贵客吹到此处了。”到了高世开家中,高世开让韩林陪了他说话,自称上街买些好菜。出了门,便将一个小厮叫来,与他些银两,让他上街市买菜去了,自己悄悄往大理寺去,密秉了常梦锡大人。常梦锡着高世开先回去稳住戚善,随后招了两个差人前来,写了拘人的传票交与他二人。

高世开先回了家中,整治了酒菜与戚善接风。三人正吃在兴头上,听得外面敲门,高世开让小厮开了门,却见进来两个当差的公人。二人对高世开,韩林行礼打了招呼,独戚善面生,便问道:“这位可是陈家管事的先生?”

高世开会意道:“这位正是陈忠大人家的戚管家。”

当差拱手道:“大理寺卿常梦锡常大人要请管家去大理寺有事相询。”

戚善吃一惊道:“有何事要问我,莫非搞错了?”

当差道:“错不了,我等有传票在此。”便拿出那小票来看。

高、韩二人故作吃惊:“怪也,这是为何?”

当差道:“常大人要问陈大人家中事体,一向有吩咐,但见陈家之人来京,即刻请到大理寺问话。”

戚善愣了半晌:“我不曾犯事,大理寺拿我去作甚?”

当差道:“犯不犯事,见了常大人便知道了。”

戚善道:“定然是我老爷手上的事。”

高、韩二人宽慰他道:“既是自身不曾犯法,去也无妨,但问着家中事情,据实说了便是,料也吃不了亏。”

高世开留那当差二人各喝了两碗酒,道:“我且陪戚管家到大理寺去去,韩兄且在家收拾酒菜,待我陪戚兄见过官,回来再喝尽兴。”戚善在京中不熟,见高世开肯陪他去,心中定了不少。当下只得由高世开陪着随当差往大理寺去了。

到得大理寺,常梦锡不升明堂,只叫人将戚善一人带进内衙。常梦锡单刀直入问道:“你家主人陈忠所作伤天害理之事,你可知详情?”

戚善道:“家主所行不法之事确实不下一两桩,只是我与他主仆名分,不敢明言。”

常梦锡道:“我既拘你到此,便不由得你不说。问你何事,你只管详细说来,免了你大刑伺候。若有隐瞒,轻的便有那大板夹棍,重的却怕是你听也不曾听过。天理昭昭,你枉自替他扛着,本官难道就查不着他不成?”

戚善道:“大人但问哪一件?”

常梦锡道:“楚州三人命案,原告已至,你便说这一件。”

戚善道:“这事说来,确是家主有亏天理。”便将黄秉贤主仆三人如何前来讨银子财物,如何被骗至茶园,如何被灌醉杀死,埋尸茶园之事前前后后说得详尽备至。

常梦锡着人替他录了供词,画了押。落道:“你这人倒也老实懂事,我权且将你收监,等正犯拿住,便放你出去。”当下将戚善放入大理寺牢中,嘱咐上下保密。高世开对他倒也颇为照顾,招呼同僚,狱中好好招待着,不要为难于他。

高世开回去与韩林说了,二人依常梦锡吩咐,一刻不停留,快马出城,连夜里赶去润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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