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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心殇（第1页）

这时宋雪突然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宋严，眼神不是特别友善，“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？”宋严似乎是在纳闷儿宋雪为什么突然这么问。

“我应该解释什么？”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，收起了一贯的玩世不恭。

宋雪还是皱眉看他，她始终没法相信宋严作为儿子完全不知道宋天山的作为。

“小雪，严哥一直跟我在一起。”石冬弱弱的解释道，应该是怕宋雪迁怒他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。

宋雪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俩，不懂这宋严到底对石冬用了什么妖术，怎么就把好好个孩子忽悠的跟他统一战线了。韩礼一直没有参与对话，他只是盯着山洞看。

“要不我们就进去看看这个破山洞。”宋雪向前一步，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，哪知道竟然被韩礼一把拽住。“干嘛？”她抬头询问韩礼，这人表情纠结的不行，也不说怎么回事儿，就是死死地拽着不让宋雪进去。

“话说，你到底干嘛？刚才宋天山说的那个谁，到底是谁？你怎么用我的玉剑用的那么顺手，嗯？宋天山不是说那本就是你的佩剑吗？你不解释一下吗？”

韩礼被宋雪的四连问一时问到无语，宋雪翻了个白眼儿，她就知道这人又要装聋作哑，“你不想解释，还不让我自己找答案，到底想干嘛呢？要不咱们就各回各家，也好过我总要想你今天又有什么秘密瞒着我。”

宋雪冷着脸，不去看他的表情。石冬被她的突然爆吓到了，躲在宋严身后不敢说话，难得的宋严一本正经的替宋雪说话“有什么事，确实应该说清楚，毕竟宋天山的目的我们还不知道，你说清楚事情，以后宋礼有什么危险也好防范。”宋雪挑眉看着宋严，表情看起来十分不想承认他说的还挺对的。

韩礼看着我，眼神深邃，似乎在透过我看着什么人，又来了，又是这种讨厌的感觉，我皱眉瞪回去。也不知道是被宋严说动了，还是被我瞪的妥协了，韩礼松开了拽着我的手，信步走向前去，竟主动走进了山洞，不过进去之前他又在我周围罩了个结界，这次是加强版的，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，宋严也拉着石冬跟了上来。

这个表面看起来是山洞的地方，进去之后，竟然别有一片天地，

穿过不算长的洞穴，从另一个洞口走了出来，一片鸟语花香。与山上的万物萧条形成了鲜明对比，山涧的瀑布，小溪，茂密的树木，盛开的花朵，让人能感受到灵气的滋养。

在这个宛若后花园一般的地方，四通八达的小路连接着几个小院子，看起来年代久远，但是宋雪有些眼熟，韩礼领着他们穿过小路走进了最壮观的一间屋子，宋雪才终于知道，她为什么觉得眼熟了，这跟她晚上看见的女娲所在的大殿，一模一样。宋雪顿时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来。

她慌忙转头想看看韩礼的表情，只见韩礼的脸上一片肃杀，竟不看她。一时间，宋雪的眼前有些模糊，然后突然变得有些天旋地转。她捧着头，跪在了地上。

“小雪！小雪你怎么了！”石冬焦急的声音在宋雪耳边飘荡，连宋严都在她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伸出手想将她拉起来，唯有韩礼，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，似是看不见宋雪此时的痛苦。

韩礼，韩礼你怎么了？宋雪无声的询问。

她以为自己昏了过去。事实上，她甚至希望自己昏过去。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了很多的画面，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遍了几千年来的世间变化。宋雪突然觉得胸口疼到快要死去。

凤凰是女娲座下九天彩凤，它与女娲补天时盛开的紫薇花一同受女娲点化，修习仙术，凤凰活泼悲悯，紫薇天真烂漫，很得女娲的喜爱，自从天庭成立后，女娲便一直在深山中隐居，但毕竟人间是女娲所创，她心系世间，总要去人间游历，女娲出门的时候，凤凰和紫薇就在山中修炼法术，女娲第一次去游历时，带回了一条玄龙，这玄龙生在黑山脚下黑水潭中，得天地日月精华而生，受严寒苦冻历练，女娲游历到黑水潭时，现它颇有慧根，甚是喜爱，于是带回山中，悉心教导，玄龙生性稳重，与凤凰和紫薇性格大为不同，三个仙灵在一起日日修炼，慢慢的成为了挚友，玄龙对凤凰又格外喜爱些。只是女娲常常看着玄龙叹气，只因女娲能看未来，知道五位龙王尚有缺位，玄龙早晚要独当一面，女娲赐名玄龙，韩礼。

天地间百年已过，女娲游历时又带回一条青龙，赐名敖钦，交给韩礼教导，并且要求凤凰和紫薇配合韩礼悉心教导。

青龙出生于南海，是南海龙王与鲤鱼精所生，不得喜爱，整日被龙后虐待，性情早就扭曲，女娲为创世之神，能看清一切，但纵然对青龙心性了解，却仍心存悲悯，将它带回宫中，希望能由韩礼将它教导回正轨，韩礼自出生起，从未见过同族，因此对青龙格外喜爱关注，更加悉心教导，盼望有朝一日青龙长大，能成为他的好同伴，却不知道青龙心思竟渐渐变了，竟对韩礼渐生偏执的占有欲，韩礼的目光落在他处，他便想将其毁灭，尤其当得知凤凰是雌雄同体，又深得韩礼喜爱之后，更加恼怒，但他自小受尽虐待，向来擅长隐藏内心，他的小心思竟然没人现。

又是一百年沧海桑田，人间受天帝惩罚，犹如炼狱一般，女娲不能插手天帝决策，却不忍心看世间苦痛，适逢凤凰天劫时机已到，女娲决定让凤凰入世，解救苍生。

凤凰心性纯洁，最为悲悯，自然是愿意一去，但韩礼却担心他的安危，不愿意他去，想要自己代替凤凰而去，与女娲顶撞数次，最后被女娲扔回黑水潭闭门思过，青龙趁机加固了女娲布下的结界，让韩礼不得而出，韩礼思过三天，人间已过三年，凤凰投胎之人，已满三岁。

韩礼被允许出来的那天，黑水潭狂风大作，黑山上万物生灵均瑟瑟抖，紫薇和青龙来接他时，竟有些认不出他了。如果不是凤凰入世之前托紫薇带了一句话给韩礼，并将自己化为人形便一直佩戴的玉佩和玉剑留给了韩礼，可能女娲也无法算到到底会生什么。除了紫薇，没人知道凤凰到底说了什么，青龙只看见韩礼听见紫薇窃窃私语之后，露出了一丝苦笑，便收起了灵气，恢复了正常。没人注意到青龙眼中的炙热和疯狂。

韩礼在大殿拜见女娲的时候，早已经平复了情绪，也不再顶撞，女娲眼神复杂的看向他，似有千言万语又不便多说，只说，龙王之位多有悬空，如今时机已到，韩礼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，说完便将玄龙送往中方，青龙去往南方，临走前嘱咐韩礼，无论如何，不可顶撞天帝，更不要亲自插手世间之事，如今苍生，唯有凤凰可救。韩礼点头应允。

青龙去往南方后，出手血洗南海龙宫，代替了南海龙王，女娲虽早已算到，却无法阻止，只因一切皆有定数。

韩礼位居中海，为五方龙王之，定居灵泽山，称灵泽王。又将居所建成与凤凰紫薇共同居住过的女娲居所几乎一模一样，也不知道到底想要怀念什么。天帝虽命他掌管天下降水，却也受到天帝掣肘，他本就对人间无感，更加听从女娲的教诲不愿顶撞天帝。韩礼唯一的趣事，便是每日去看那小小的少年。

凤凰生在农户家，取名为宋倦，宋倦三岁时，每晚都能看见一个黑衣的叔叔用他看不懂的眼神凝视自己，他并不觉得害怕，反而觉得亲近。之后这个黑衣的叔叔慢慢陪他长大，变成哥哥，又变成了同龄人。他为这个人取名叫“墨”。“墨”陪着他长大，在他父母因灾害相继离世的时候，将他送入道观，他知道“墨”的身份不俗，但是自内心的相信他。宋倦学习道法之后，属于凤凰的悲悯之心渐显，他深知这世间如炼狱一般，要有人解救才可以，尤其是这连年干旱，河水枯竭，遍地枯黄，伏尸遍野，一片惨状。他内心难过，整日无法入眠，“墨”见他难过，提醒他创世三神可救世，并告知他女娲所在之地，又将随身玉佩送给他防身。

青龙敖钦，自称王南海，便一直想要除去投胎成人的凤凰，但是韩礼总是在凤凰左右保护周全，青龙更加怨恨，对韩礼的求而不得让他几乎走火入魔。宋倦起身去寻女娲居所的时候，他一路布下险阻，都被默默跟随的韩礼化解，而此时的韩礼，还不知道到底是谁，总是想要将凤凰置于死地。

青龙多次下手不成，想到了更加阴暗的办法。五方龙王，除了青龙和玄龙之外，其他三位都是创世之初便存在于天地间的，现在被他们眼中的黄口小儿后来居上，心中自是不服，青龙与其他三位一拍即合，阴谋渐生。

宋倦到了女娲居所，拜得女娲，女娲知道韩礼还是出手帮助了凤凰，无可奈何，一切皆有定数，哪怕是她也无力阻止。青龙在天帝面前进言，称玄龙忤逆天帝，私自帮助人间求得女娲帮助，天帝心存怨怼，对韩礼起了杀心。

而宋倦如愿求得唤龙符，召唤五方龙王降水人间，五方龙王出现的那一刻，他才知道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“墨”，竟然是灵泽王韩礼。人间祸事已解，宋倦创立洞渊一派，传授道法，收服邪灵。只是，许久不见韩礼了，而后突然一日狂风大作，似有大事生。然后，紫薇找到了宋倦的道观，泪流满面，宋倦已经不认识紫薇花了，但是仍觉得这人很是熟悉，哭的他有些心烦意乱。紫薇拉着他一路飞往灵泽山，他到的时候，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中，被扒筋去骨的玄龙。身边是一把染血的玉剑。宋倦突然头疼如刀割，前尘往事一并记起。

宋倦抱着倒在血泊中的玄龙，眼泪不自觉的直流。紫薇在旁边解释，宋倦才听懂，原来玄龙到了历天劫之时，没有出现的这段时间，就是在历劫，然而好不容易熬过了天雷，青龙却在天帝的默许下带着其他三方龙王一同出现，趁玄龙疲惫之际暗下杀手，玄龙与四方龙王大战三天，最终还是被抽去了龙筋。宋倦的眼泪与玄龙的血混在了一起，女娲才姗姗来迟。

宋倦看着一脸悲天悯人的女娲，心里竟升起了几分怨恨，他为了天下苍生，抛却仙灵，到人间走一遭，而玄龙却要遭受天帝怨恨，要承受一手教养长大的青龙的背叛。何其不公。

女娲不是自己来的，创世三神实际上都到了，他们早就对天帝不仁有所感知，玄龙的受伤不过是他们打破天帝政权的导火索而已，所以女娲才总用悲悯的眼光看着玄龙，因为她早就知道，玄龙的结局。

最终天帝虽幡然悔悟，但为时已晚，三神欲惩罚其他四方龙王，但是玄龙却不愿意天下苍生因它而受到牵连，最终其他四方龙王只是各自被削去了5ooo年修为，而被抽去龙筋的玄龙，魂魄渐散，只能在人间慢慢滋养。

宋倦只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生，当女娲问他人间历练已结束，可否愿意重回仙灵时，宋倦只是惨笑了一下，摇头拒绝，神位之前的斗争，他们小小生灵，到最后不过是一缕亡魂，他不想也不愿再回去。而后的一生，他都只为寻找玄龙魂魄的转世而兜兜转转。

沧海桑田，眨眼间就是几千年。宋倦最终也没有等到玄龙的转世，自己却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，纵然他在千百次的轮回中早已忘却了前尘，却仍然执着的做着那一件事。

宋雪头痛欲裂，原来那苦苦走到南海求雨的小道士，也是凤凰的转世，只是他忘了前尘，自然也忘了青龙恨他入骨，怎会如他所愿，他信了西王母，救了苍生，却不知道他生生世世都在寻找的那个人，就是他一开始舍弃了的那个人。而宋雪，只是一个看见了所有的事情，却无能为力的旁观者。

宋雪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，甩开石冬和宋严的搀扶，一步一步的走到韩礼面前，她想看清韩礼的脸，他的表情。他却并不看她。

“韩礼，我看见了所有的事情。从开始，到结束的。”宋雪咬牙让自己站的稳一点，她不想让韩礼看出自己的难过和动摇，“我只想问你，你找到我，是因为我也是凤凰转世吗？”

“不，你跟他不一样。”

韩礼冰冷的声音划过宋雪的耳膜。

宋雪突然觉得胸口很痛，痛到她几乎要跌倒了，“是，我们不一样，你的凤凰是救世救人的大善人，你们志同道合，而我呢，我只是一个希望好好活着的普通人而已。他是你的爱人，而我，不过是有幸看见了你与他前尘往事的躯壳而已。”宋雪突然仰天长笑，笑出了眼泪。

韩礼，如果这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的原因，如果你一直透着我在看着另外一个人，如果你甚至不肯承认我是那个人。。。。。。宋雪悲切的想着

“让我回去，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这是宋雪昏倒之前最后的话，她最后看见了韩礼慌乱的脸，心想，还好，原来你也不是无动于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