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6文学网

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
第九十九章 密探子午谷（第1页）

赵九重走后，京娘问起他交代何事。李晖道：“赵堂主是个心细之人，他担心这蜀使口中所言‘一旦起事，必有蜀兵数万，亟长安’。怕的是即便赵赞已诚心归附，蜀人却已箭在弦上，不得不。若蜀兵突袭长安，又果然有数万之众，岂非必然招致关中大乱。”

京娘道：“自古有云‘蜀道难难于上青天’，自汉中进入关中，虽然有小道数条，然而皆崎岖难行，便是咱们自己人入蜀贩茶亦是取道陈仓道或是褒斜道，如此便须经过凤翔或者扶风，此二地皆有汉军屯守。这数万大军，如何能做到须臾便至长安。许是那蜀使为了诓赵赞举事，夸下海口罢了。”

李晖略加思索道：“此事未可断然判之，你我皆为江南之人，并不熟悉这关中地理。此事还须加以落实。”

京娘猛地省起道：“此事却简单，蜀使既来已久，此处一举一动必向李廷珪汇报，若蜀兵已有布署，那尤俭旺必是要派人与之接头的。我们只需暗中监视他在长安落脚之处，自然便见分晓。”

李晖大喜道：“如此自是稳妥。”当下便着手从李恕那里套出尤俭旺等人下榻之处，那李恕已对他深信不疑，一顿酒下来，自是知无不言。李晖探知蜀使住处，当即便安排手下暗中日夜监视。

过两日，手下果然来报，眼见尤俭旺亲自带了数人出城去了城南终南山，天义社之人一直跟踪到山中，便不见了踪迹。

李晖沉思道：“这长安正南方向乃是终南山子午谷所在，此路最为险峻，自古从未听说有人在此用兵。便是三国时，蜀汉大将魏延献上过出兵子午谷，奇袭长安的计谋，诸葛亮亦以道路险峻，此计太过冒险为由不予采纳。”

京娘道：“许是李廷珪有意出此奇谋亦未可知，我们何不去实地探查一番，若果真是奇险难渡，便算是咱们杞人忧天，却也求个心安。”李晖见她想得周全，当下点头称善。

翌日，李晖和京娘二人换了轻巧衣装，携了兵刃悄悄骑马出了长安城，径直往终南山而去。

沿着小道往山中行去，走了数里，寻着个樵夫。李晖上前唱诺打躬道：“有扰樵夫大哥，我二人乃是长安茶商，欲往汉中贩茶，请问这山中可有捷径？”

樵夫道：“此间往汉中，最近便是子午谷。但此路早已阻塞，纵是山中樵夫过去也是艰难，若是贩茶，只得西去数百里走褒斜道或是陈仓道方是正途。”

“哦”李晖失望道“如此便谢过樵夫大哥了。”

樵夫挑着柴转身离去，却边走边说道：“听山里的老人说，以前唐明皇时，为了给杨玉环八百里加急运送荔枝，倒是开山辟路，把个子午谷修得快马可驰，但如今却尽已毁了。”

京娘心中一动，说道：“唐明皇修子午谷，距今不足二百年，若是自然损毁，只怕如今大体尚且完好。”

李晖点头道：“有道理，据说前蜀王建父子割据蜀中时，派人损毁蜀道，这子午谷大抵就是此时堵塞的。若是人为破坏，只须毁掉一小段，便可阻兵马通行。如此的话，恐怕损毁极为有限，寻常路人樵夫自是无能为力，若是动用数百上千人，修复亦非难事。我们确实还得眼见为实。”

二人骑着马，继续向山中寻去。眼见谷口已近，忽有两个庄户人家模样的汉子站在高坡上。其中一人道：“客官可是过路客人，此去汉中上百里路早已尽毁，这路早已荒废，无人行走了。”

李晖勒住马，朗声对那汉子道：“我二人入山投亲，既是去往汉中的旧路，那便是走错了。谢过大哥。”说罢，对京娘使个眼色，二人转身往回。

行出一段路，李晖对京娘道：“此地无银三百两，你看见那两个汉子虽是农夫装扮，腰间却隐约藏有兵刃。”

京娘道：“我也看到了，必是蜀军留下把守谷口的哨探。”

“不可打草惊蛇，我们绕过去。”

二人寻了个隐秘处，将马匹拴好，徒步攀爬，从采药小道悄悄摸进谷中。从山崖高处望去。果然见这子午道虽是蜿蜒谷中，两侧高山险峻，却是大多数道路已然畅通，路中还稀拉有些壮汉在修补路面。独留了谷口这一段还有些巨木滚石拦在路中。

再往远处看去，虽有山林遮蔽，却也依稀可见多处有炊烟从林中升起，显然有伏兵隐藏于谷中。

李晖苦笑道：“瞧着这进度，怕是不出两日，果然便可神兵天降，偷袭长安了。”

京娘道：“这却如何是好？怕是只得尽快告知李恕，让赵赞派兵拦截。”

二人计议停当，原路返回，悄悄取了马匹，直奔长安。

子午谷口到长安城足有两百余里，二人赶到城外，亦是到了宵禁之时，入不得城。只得在城外投了店。

第二日一早入了城，料着节度府衙尚未开衙，径直去李恕府中寻他。却不料李府仆人告知，因赵赞生怕朝廷问责自己，是以催得李恕甚急。昨日下午，李恕寻不着李晖父女，也来不及告辞，便携了赵赞文书，离了长安，往东京去了。